今年是中国向国际社会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十周年，毫无疑问产生了重大和稳定性的战略价值。笔者所在智库已经连续十年对该倡议的成果和影响进行跟踪研究，并且与相关国际知名智库保持着交流、互动。我们研究发现，国际社会已经从最初的观望变为积极的期盼。
基本成效一览
从2013年9月7日“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到目前，中国政府已与152个国家和32个国际组织签署200余份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而从2013年到2022年，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货物贸易额从1.04万亿美元扩大到2.07万亿美元，年均增长8.6%，同沿线国家双向投资累计超过2700亿美元。截至去年底，中国企业在沿线国家建设的境外经贸合作区累计投资达571.3亿美元，为当地创造42.1万个就业岗位。
目前，世界经济出现了复苏的需求，但总体上欧洲等发达国家增长疲弱。而我国海关最新数据显示：2023年前7个月，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合计进出口8.06万亿元，同比增长7.4%，比中国对所有国家货物贸易总额的增速高出7个百分点。其中，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4.76万亿元，进口3.3万亿元，分别实现12.6%和0.5%的同比增长，比中国对所有国家出口和进口的同期增速快11.1和1.6个百分点。照此计算，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和自其进口分别占到中国今年前7个月货物贸易出口和进口的35.3%和32.7%；呈现新局面。
在公开、透明的前提下，中国方面投资为主或合作投资的一大批交通基础设施项目落地生根，为共建国发展注入强劲动力；而一批清洁、高效、质优的绿色能源项目点亮共建国家未来发展之路。减贫、农业技术、职业教育等民生领域一个个接地气的项目，有效提高了共建国家人民的生活水平。据世界银行测算，“一带一路”框架下有关交通项目的全部实施，到2030年有望使全球收入增加0.7%~2.9%，并且使760万人摆脱极端贫困、3200万人摆脱中度贫困。值得指出的是：“一带一路”倡议迄今已形成3000多个合作项目，也对其他国际机构和当地企业产生了深化合作信心和发展性投资驱动，统计分析显示已拉动近万亿美元投资规模。
十年来，中国和相关合作方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扎实推进发展共识。如“一带一路”项目积极履行环保责任，有效开展生态环境治理，注重生物多样性保护，中方同有关方签署了50多份生态环境保护合作文件，建立了“一带一路”绿色发展国际联盟，同31国共同发起“一带一路”绿色发展伙伴关系倡议。联合国前副秘书长索尔海姆就评价说，“一带一路”倡议，已经成为全球绿色发展的最大动力。面对崭新的发展需求，共建“一带一路”合作伙伴积极在数字经济等新兴领域开展国际合作，其中，“数字丝绸之路”正成为推动新型全球化的数字桥梁。令人瞩目的是，中方还同合作伙伴积极推进“一带一路”廉洁建设，加强反腐败国际合作，共同发起《廉洁丝绸之路北京倡议》，在解决投资效率、确保民生福祉、企业社会责任等方面做出了积极的探索，并且在有关国家政府更替的情况下，依然实现了平稳性。
国家地标管窥
任何国际智库在研讨“一带一路”倡议效果时，都必然提及中亚区域经济的发轫。历史上的驼铃声声和丝路绵延，首先受益方也是如今的中亚区域。中国因与中亚山川相连，被各自的主流媒体和智库公认为是永远分不开的好邻居。古老的丝绸之路见证了中国同中亚交流交往、互学互鉴的悠久历史。中国与中亚建交31年来，实现了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全覆盖，树立了不同制度、不同文明、不同规模国家构建新型国际关系的典范。2022年中国与中亚五国贸易额达到702亿美元，比建交时增长约100倍，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哈萨克斯坦。
哈萨克斯坦是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内陆国，是目前中亚五国中GDP最高的国家。2019年9月中哈双方就明确宣布发展永久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两国关系也已经成为睦邻友好、互利共赢的典范。哈萨克斯坦位于亚洲中部。北邻俄罗斯，南与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吉尔吉斯斯坦接壤，西濒里海，东接中国，国土面积272.49万平方公里，首都阿斯塔纳是具有独特未来主义建筑风格的国际化大都市。最大的城市阿拉木图，是哈萨克斯坦的经济中心。哈萨克斯坦拥有发达的农牧业；同时，石油储量丰富，已经探明储量近140亿吨；矿藏有90多种，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铀生产国。
今年1~6月，中国和哈萨克斯坦的贸易额达136亿美元，比去年增长了20.5%,中国的份额达到哈萨克斯坦贸易总额的20.2%。去年中哈货物贸易总额311.7亿美元，同比增长23.6%；也创历史新高。其中，哈萨克斯坦的优势是对中国的农产品供应增加了133.7%，能源产品增加了58%，化工产品增加了25.2%。目前，中国已经成为哈萨克斯坦排名第一的贸易合作伙伴,其后为俄罗斯和意大利。
十年来，中国和印尼的经贸合作也紧密且富有成效。如据中国海关统计，2022年双边贸易额达到了1490.9亿美元，同比增长19.8%，且中国已经连续10年成为印尼最大的贸易伙伴。而据印尼投资部统计，2022年，中国企业对印尼直接投资达82.3亿美元，同比增长160%，创历史新高，位列印尼第二大外资来源国。同时，中国企业竞相出海印尼，开启了“一带一路”时代“下南洋”的全新故事。而中国进博会，同样也是连续六年吸引着印尼企业家。
印尼是东南亚国家联盟最大经济体，其姿态对其他成员有积极影响。而今年8月对上海进行实地商务考察的、印尼工商会主席兼东盟商务咨询理事会主席拉希德就明确表示：近年来印尼整体向上的经济活力吸引中国企业“出海”，中国企业在印尼的发展情况比较积极，在基础设施、自然资源、制造业、金融等领域，中国企业取得了许多亮眼成绩且合作在深入。
新型机制臂助
“一带一路”倡议不仅仅是宣言，更是行动指南，并且得到了金砖国家扩容、区域贸易协定谈判等新型机制的臂助，因而产生了绵绵不断的活力。今年以来，这一格局得到了明显深化。
需要指出的是：近年来，美国、日本等西方国家加强了对国际贸易的干预，其保守型智库和代表人物甚至提出了去全球化和脱钩断链的恶劣主张。一段时间以来，贸易保护主义的抬头和对经贸规则的破坏严重影响了国际贸易的发展，增加了国际贸易的成本，使得全球供应链的脆弱性明显增加。同时，也并没有给美国和日本等西方国家的民众带来实际利益。
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拥有广泛的发展共识，都有意愿通过协同合作增强发展能力，贸易和投资便利化无疑是实现这一合作的重要模式。特别是近年来，中国与柬埔寨、尼加拉瓜、厄瓜多尔等国在完全平等协商的基础上签署自贸协定，同时更积极参与东盟国家主导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就直接为货物贸易的关税下降和降低非关税壁垒的负面影响，以及推动包括跨境电子商务在内的各领域创新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机制性保障。以RCEP为例，15个成员间最终达到零关税的商品数量占比超过90%，各方就推动降低非关税壁垒的机制性共识为减少贸易成本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正是在这样的合作背景和促进经贸便利化氛围下，原先并不被日本智库看好的中国与印尼的雅万高铁、“两国双园”等标志性项目得以稳步推进，而数字经济、绿色发展、海上合作等新合作领域不断拓展。同时，印尼智库和官方都认为：中国倡导高水平的开放，这也是包括印尼在内的发展中经济体迫切需要的，因为贸易、投资和经济关系就应该是互惠互利的。
今年8月，最让国际社会瞩目的就是金砖国家扩容，以及新成员一致支持的互惠互利主张。8月24日，即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五次峰会闭幕之际宣布，邀请沙特、埃及、阿联酋、阿根廷、伊朗、埃塞俄比亚正式成为金砖大家庭成员，其成员资格将从2024年1月1日起生效。根据世界银行发布的2022年经济统计数据计算，扩员后金砖国家GDP之和占全球比重将从此前的25.77%增加到28.99%，意义自然不凡。
这六个金砖新成员，都是当今世界最具代表性的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比如沙特、伊朗、阿联酋都来自海湾地区，是石油输出国组织重要成员国。阿根廷则是拉美的第三大经济体，有“世界粮仓和肉库”之称，也是拉美主要矿业国之一。埃塞俄比亚是非洲经济增长最快的经济体之一，拥有丰富的矿产和水资源，被称为“东非水塔”。埃及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同样有丰富的石油和矿产资源，一直以来在阿拉伯、非洲和国际事务中都发挥着重要作用。而更有价值的是：这六个金砖机制新成员国，都是“一带一路”倡议的积极拥护者和受益方。
未来活力展望
引人瞩目的是：“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咨询委员会第五次会议近日在北京举行。世界银行前副行长、北京大学国发院名誉院长林毅夫就“一带一路”倡议的发展前景和活力进行了阐述：“该倡议强调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因此具有强大的吸引力。”
他表示，这一国际化倡议蓝图主导下的经贸合作，直接促进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发展，解决他们的发展瓶颈，带来当地发展绩效增加，因此沿线国家对“一带一路”项目的欢迎程度非常高。林毅夫还以中国具有技术和资金投入优势的合作项目为例明确指出：“在老挝，中老铁路也成为一张名片。在非洲，当地人认为蒙内铁路是改变他们发展进程的项目。这些成就是有目共睹的，确实达到共商、共建、共享的成果，体现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
近日，笔者也同发展中国家的主流智库进行了深入沟通，认为“一带一路”的发展活力如下：
首先，“一带一路”倡议的进一步推进将和金砖国家继续扩容相吻合。值得关注的是，在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五次会晤约翰内斯堡宣言中有这样一个内容：“责成外长们进一步讨论金砖伙伴国模式及潜在伙伴国名单，在下次金砖国家领导人会晤前提交报告”。可见，“金砖”朋友圈扩大将会持续。越来越多的国家想加入金砖，也足以证明这是一个成功的、可持续的合作模式。而且，金砖国家纷纷支持“一带一路”倡议，在未来新的十年里将结出高质量的合作发展硕果。目前，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等中东国家，就已在转型发展上提出了新十年规划。
其次，服务贸易会在“一带一路”未来新的十年里发挥引领合作作用。当前，服务业和服务贸易已成为新一轮高水平开放的重点。今年以来，从增设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到全面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第三批最佳实践案例推广，再到举办服贸会，充分彰显了中国扩大服务业对外开放的坚定决心。而服务贸易，必然将引领“一带一路”新合作篇章。
再次，中国经济本身将在对接沿线国家合作中获得新发展的良机。十年来，倡议为中国经济自身版图的重塑同样带来了历史性的发展活力；尤其使得中国西北和西南省份，获得了接近于东南沿海省份的对外开放和衔接的战略优势。如作为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的新疆，持续推动对外开放不断向深层次、宽领域、全方位拓展；上半年，新疆外贸进出口总值达1496.2亿元，同比增长65.2%，内陆开放和沿边开放的新高地加速成形。可以充满信心地展望：加快“一带一路”核心区建设——新疆就必然成为我国向西开放的桥头堡。
（作者系上海社会科学院上海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