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布《共建“一带一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大实践》白皮书，鲁班工坊项目引人瞩目地被纳入白皮书。很多海外智库的中国通都十分清楚：鲁班是中国古代一位杰出的工匠和发明家。而以鲁班命名的职业教育国际交流平台“鲁班工坊”已成为中国职业技术教育实施“走出去”战略的一张“国家名片”。
鲁班工坊重点面向东盟、上合组织、非洲国家，采取学历教育和职业培训相结合的方式，分享中国职业教育教学模式、教育技术、教育标准，建设培训中心，提供先进教学设备，组织中国教师和技术人员为合作国培养技术技能人才。作为就业培训创新机制，鲁班工坊直接赋能“一带一路”共建发展。
促进人文交流和经贸合作高水平发展
目前我国已在泰国、印度、印尼、巴基斯坦、柬埔寨、埃及等25个国家建成27所鲁班工坊，为合作国家和中资企业培养了大批国际化本土人才，促进了人文交流和经贸合作的高水平发展。毫无疑问，天津是中国职业教育的大本营，从理论到实践都多有建树，笔者曾经多次对天津职业教育和职业技能大赛进行过专题考察。2016年，天津在泰国建设首个鲁班工坊，迈出了中国职业教育海外之行的第一步。该鲁班工坊由天津渤海职业技术学院和泰国大城技术学院共同建设，开设机电一体化、数控技术、新能源汽车、物联网技术等6个国际合作专业。这6个专业也是经中泰两国经济学家共同研判，认为最符合泰国经济升级需求。
今年6月，在2023年泰国职业教育工业自动化机器人比赛中，由泰国大城技术学院5名学生组成的团队勇夺冠军。这是该校首次在这项国家级赛事中夺得金牌。在该院院长玛悠丽看来，这份亮眼成绩单的取得，得益于5名学生在泰国鲁班工坊的学习。据其介绍：“目前，我们与天津合作开设的6个专业已经全部纳入泰国国民教育体系。泰国鲁班工坊累计培养和培训师生近万名，不少学生在国家多项职教大赛中获得冠军等荣誉，鲁班工坊的毕业生受到了泰国企业的青睐。”与此同时，先进的设备、理念、教学模式、优秀师资和自主研发系统教材，使得天津把优秀的职教成果带到了泰国，并且吸引了周边各国众多青年前往学习。
目前，天津在海外已建成的鲁班工坊围绕智能科技、新能源新材料、先进制造等重点领域，开设14个大类54个专业，形成了从中职到高职、应用本科和研究生层次的国际职业教育体系，为合作共建国家带来了发展新机遇。这一巨变，直接改观了原先海外中国式特色职业就是厨师的刻板印象。同时这些符合当地社会发展的新兴职业，为所在国经济起飞奠定了行业技能基础和新动能。在中国企业实施的大规模投资项目进入运营阶段后，其意义日益凸显。
如全长752公里的亚吉铁路，全称埃塞俄比亚至吉布提标准轨距铁路，是非洲大陆距离最长的跨国电气化铁路，也还是中国在非洲建设的第一条跨国电气化铁路。它的出现，将埃塞俄比亚通往吉布提海港的货运时间从3天以上缩短到20小时以内。为了给当地培养专业型的铁路技术技能本土化人才，2019年天津铁道职业技术学院在吉布提建设了非洲首家鲁班工坊，这也是天津在海外建设的第8个鲁班工坊。就在北京举行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之际，又有35名亚吉铁路高层管理人员，从非洲东北部出发，不远万里来到中国，走进天津铁道职业技术学院深造，学习在当地政府部门看来是必修课的电气化铁路运营与维护。
今年3月，是亚吉铁路正式投入商业运营五周年，所在国政府都给予了高度评价。如埃塞俄比亚财政部长艾哈迈德·希德发表专题讲话时指出：“过去五年，亚吉铁路在运营、维护、能力建设等方面取得显著成绩，已成为非中关系蓬勃发展的典型例证。非中伙伴关系经受住时间的考验，将迎来更加光明的未来””。无独有偶，吉布提基础设施与装备部长哈桑·胡迈德·易卜拉欣表示：“亚吉铁路是推动经济、社会和文化进步的重要设施，有助于促进非洲之角地区和平、民族融合、文化交流和旅游业发展”。亚吉铁路由中国中铁下属的中铁二局和中国土木工程集团有限公司联合承建并运营，对此，中国土木工程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刘为民明确表示，作为亚吉铁路的建设运营方，公司将加速推动本地铁路运营维护人才培养和技术转移合作，将中方先进的铁路运营维护技能传授给当地伙伴。显然，鲁班工坊成为最大公约数。
笔者在调研中还获知：今年4月，埃塞俄比亚劳动与技能部国务部长特沙莱·贝雷查·亚德萨访问了天津，中方宣布将扩建2021年在亚的斯亚贝巴成立的鲁班工坊，重点是机器人和结合人工智能的制造业。根据中埃最新的合作协议，埃塞俄比亚的鲁班工坊还将为东非各地培训职业教育教师，不仅将展示中国职业教育的理念和标准，还将与当地孔子学院密切合作，为学员提供汉语教学和中国文化课程。这样就为更加紧密的经贸合作提供了纽带。
提升共建国家就业质量
鲁班工坊项目的成功落地和接续展开，在促进“一带一路”共建国家就业质量方面功不可没。如笔者和不少中国职业教育考察者都曾经观察到：印度尼西亚的最核心岛屿爪哇岛，它的面积13.88万平方公里，是世界第13大岛屿，但却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岛屿，岛上居住着1.5亿人，其人口密度也是令人瞩目的，并且超过了整个俄罗斯的人口。俄罗斯目前只有1.44亿人口，面积却达到1709万平方公里，是爪哇岛面积的123倍。同时，爪哇岛的人口也超过了日本和英国这两个传统岛屿国家的人口数量。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之前，亚洲开发银行的发展报告评估过爪哇岛东部的波诺罗戈县就业状况，许多农民仍旧依赖水牛耕田，这里几乎没有制造业或旅游业；每年都有成千上万居民循着老路，去中国香港当家庭佣工，或到沙特阿拉伯、阿联酋等中东国家当建筑工人。这一度是路径依赖，即以劳工外汇收入来支撑当地的家庭生计。不过当地家庭和政府，还是希望能够找到更合理、更有效的发展新路径。
而鲁班工坊于2016年首次推出后，作为“一带一路”倡议的一部分，得到了海外智库甚至是主流媒体的积极评价。如长期关注印尼社会发展课题的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研究员德克·范德克莱称：“就鲁班工坊而言，它可以为受援国带来真正的益处”。有媒体就鲁班工坊对印尼社会就业质量的提升进行了实地调研发现，波诺罗戈县16岁的青年齐奥法尼·阿尔费道斯相信：他将在家乡拥有自己的事业和未来，很清楚这份乐观的来源就是中国。因为，阿尔费道斯就读的学校开设了鲁班工坊，自然是由中国资助和指导的职业培训项目，教学生维修中国的电动汽车发动机，操作中国的商用无人机和组装中国的机器人。这些免费提供的教育援助为印尼当地的省立学校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不仅为学生提供了新的技术和培训设备，还为印尼教育工作者提供了前往中国学习的机会。阿尔费道斯在开始学习操作无人机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无人机，而现在他想用无人机拍视频并以此为业，他还认为中国的新技术“将对全人类有所帮助”。
随着新冠疫情的结束，中国以鲁班工坊为名实施的培训项目正在向更多国家的学校和行业扩展，包括印度尼西亚。如在波诺罗戈县，有3600名学生参加了鲁班工坊项目。笔者在调研中了解到：该项目已成为印尼职业教育课程的必修部分，目前已有超过80%的学生在毕业后找到了工作，其中很多从事建筑业和旅游业。而其余参加培训的当地印尼学员即将投入雅加达-万隆高速铁路的运营工作，这更是“一带一路”倡议的标志性项目了。
鲁班工坊项目的成功实施，增进了中国和受援国之间的民众感情和工商业界往来，并成为促进双边经贸合作的催化剂。如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年来，我国与共建“一带一路”国家的进出口贸易快速增长，十年间贸易总额达到了19.1万亿美元，增速一直高于外贸整体增速，目前占我国进出口总额比重接近35%。数据分析显示：2013年我国与“一带一路”共建国家的进出口总额约为10400亿美元，占外贸总体规模的25%。2022年，对共建国家的进出口总额上升到20700亿美元，占比也进一步提升到32.9%。即十年以来，我国与“一带一路”共建国家的贸易总额已实现翻番。海关总署最新数据是：今年上半年我国对“一带一路”共建国家进出口增速明显高于整体，同期增长9.8%，高出整体增速7.7个百分点，占比近34.3%。
（作者为上海社会科学院上海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