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煮腊八粥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每一种食材的准备,每一道工序时间的加持,还有长辈的叮咛,现在想起来就如同在耳边一般,温暖亲切。
儿时,有一段时光是在乡间长大的,那时外公外婆都在,一家人住在大院里,那时还是煤火,房子密封不太好,四处走风漏气的,感觉不管是正房还是东房,每到冬天都是冷哇哇的,每个夜晚就恋火炕上的那点温度,好像只有钻被窝里才能把热气聚拢了,当然早上更不想起,恋被一夜捂热的地儿,每次起床,都得哼哼唧唧的,谁也不想出来,尤其进了腊月。
孩子可以窝个冬躲懒,大人们可不行,我爸早早就上工去了,临走时挑两担水将缸填得满满的,有时还从院了拾一筐煤进来,方便外婆填火做饭,母亲也起了,收拾孩子们的衣服,做针线活,要不就是帮衬外婆,锅里的泡好的豆子,火烧得旺旺的,已开始咕嘟咕嘟煮上了,外婆这时就挥动着大勺子,一勺子一勺子扬着,我妈说,只有这样扬了,煮得汤汁色好,还浓稠。
这头煤火开着,炕烧得更热了,这样也就更不想出被窝了,一早上,到太阳升起时,粥也煮好了,母亲会一个个揪着耳朵,将我们拖出来,洗涮后,桌上已摆上热乎乎的粥,粥好喝,色正,味更正,直到现在想起来都意犹未尽的。
坊间还有腌腊八蒜的说法,母亲带领我们头一天就开剥蒜大战,有人说紫皮蒜好,那年就到处挑紫皮的,又一年又说白皮的好,再挑回来,平时剥蒜不是大活,觉得也不费劲,到了腌腊八蒜时,那量大的,能把人的手剥到生疼。老人们在时,有人引导着,什么节做什么,怎么个做法,怎么个吃法,好像就成了习惯,传到这代时,什么也淡了,有点没带好头,传得不彻底的势态,就说剥蒜这个事,儿子看到了说,费那劲,超市里就有卖得,瓶装的那种瓶好看,蒜也绿绿的好看,自己做得就不知道了,有时能绿了,有时就是腌得色深了一些,绿不了,跟上朋友还有网上试过各种改良办法,有时把醋煮了,晾凉,不行又换白醋,到十来天成品时,切了炒不了向盘菜就没了。
在老家,腊八节还有蹦麻子豆子的吃时,就是将新收的麻子莜麦黄豆煮了,放外面冻了,再炒了,每样感觉都是酥的,要是搁了糖就成了甜口的,搁了八角大料和盐后,又成了五香的,那味道也是不得了,也是儿时为数不多的零嘴儿。
腊八节过后,街巷里就有年味了,一年的起落,得失又要清算一下,辞旧迎新,忙过这阵又是一个新的开始。